“欲把西湖比西子”“从来佳茗似佳人”,龙井既是地名,又是泉名和茶名。清明节前采制的龙井茶简称明前龙井,美称女儿红。“院外风荷西子笑,明前龙井女儿红”,这些赞美龙井的句子如诗如画,堪称西湖龙井茶的绝妙写真。
每每清明节,杭州龙井村的茶叶节,集名山、名寺、名湖、名泉和名茶于一体,泡一杯龙井茶,喝世间好滋味。
老龙井御茶园是龙井村里最出名的茶园。北宋元丰二年(1078年),上天竺主持辩才法师,退居老龙井,在狮峰山麓开山种茶,开创了龙井种茶的先河,后人称他为龙井茶的开山鼻祖。
乾隆皇帝六下江南,四到龙井茶区,在狮峰山下的胡公庙品茶,赞不绝口,赋诗《坐龙井烹茶偶成》:“龙井新茶龙井泉,一家风味称烹煎。寸芽出自烂石上,时节焙成谷雨前。何必凤团夸御茗,聊因雀舌润心莲。呼之欲出辩才在,笑我依然文字禅。”并御封十八棵茶树,从此,龙井茶名声远扬。
杭州产茶,《茶经》有记载。从陆羽所在时期至北宋年间,西湖畔的“宝云茶”“香林茶”“白云茶”已成贡茶,苏东坡有诗赞“白云茶”:“白云峰下两旗新,腻绿长鲜谷雨春。”明代《钱塘县志》载:“茶出龙井者,作豆花香,色清味甘,与他异。”万历年的《杭州府志》有“老龙井,其地产茶,为两山绝品”之说,可见龙井茶的不一般。
御封的18棵茶树四周围着栏杆,围栏竖柱上雕着龙。这龙的雕纹是代表皇帝,还是标志这里是老龙井,也许兼而有之。只是这栏杆太新,全无古意可循。18棵茶树如果真是乾隆御封,也该有240多年了。历经战火动乱浩劫,这18棵茶树是不是一路平安还真不知道。
那口老龙井在泉池中,池边草丛中的龙头对着那井,出自山岩中的泉水通过龙嘴汩汩滴入井内,四时不绝,清澈甘冽。若用龙井水泡龙井茶,慢品细茗,在明代诗人高应冕的笔下早有描绘:“天风吹醉客,乘兴过山家,云泛龙沙水,春分石上花。茶新香更细,鼎小煮尤佳,若不烹松火,疑餐一片霞。”这滋味和意境可以想象。
往上走峰回路转,山路旁有一楼阁,红漆匾额题刻着“二闲人”三个字,我想能在这里喝一壶龙井春茶真是太惬意了。推开四面雕花木窗,赏山水之美,林壑之美,清雅悠闲。亭阁不大,里面一张小桌,最适合两人对茗。
过“狮峰楼”,山谷间的大片茶树像一头裹绿挟翠的雄狮奔突而下,又像一条苍郁巨龙蜿蜒而上,蓄势腾跃。茶园形成的气势如有动感,让人不得不赞叹。到了狮峰,我方知“天下名茶数龙井,龙井上品在狮峰”的道理。狮峰山脉处于整个龙井茶区的海拔最高处,这里的茶是真正的龙井群高山茶,那种特有的回甘,特有的含有丰富钾元素的白沙土质。
元代茶人虞伯生《游龙井》:“徘徊龙井上,云气起晴画。澄公爱客至,取水挹幽窦。坐我檐莆中,余香不闻嗅,但见飘中清,翠影落碧岫。烹煮黄金芽,不取谷雨后。同来二、三子,三咽不忍漱。”
清代诗人龚翔麟有《虎跑泉》道:“旋买龙井茶,来试虎跑泉。松下竹风炉,活火手自煎。老谦三味法,可惜无人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