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普通的人,一生中都会遇到心动的某人,或错过,或喜结良缘,对于前者只能说遗憾,对于后者当然是美好;但即使美好,也是经历相遇相识、初恋、热恋,如同人生的某种必走程序一样,感情跟生活、事业,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,一步一步的走过,每个人都能唱出、也都会唱出一段精彩纷呈的曲子来。只是,这样的程序在品茶与水方面,却不得不含羞止步,并不能像上面那样的推广、复制,因为,陆羽早早的有意无意的堆砌了一道高高的台阶,让后人无法超越,只能轻叹一声。
品茶论水,本是闲情,本就惬意,本含丝丝缕缕的禅意,并不适合任何的纷争与吵闹;如若倔强,最后会发现,这极有可能是枉然、徒劳,当陆羽提出“三沸”之后,茶的江湖突然寂静了很多,因为标准从此确立、高度无法超越。“其沸,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;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;腾波鼓浪为三沸”,短短一句话,极为形象的描述了泡茶之水的最佳温度,尽管不可能有现在所谓的科学测试方法,但后人都能在他的这句话里容易的掌握茶与水温的黄金比例,为更多的人提供了指导,也为泡出更多的茶香提供了可能。
当水煮到初沸时,冒出如鱼目一样大小的气泡,稍有微声,为一沸;继而沿着茶壶底边缘像涌泉那样连珠不断往上冒出气泡,为二沸;最后壶水面整个沸腾起来,如波浪翻滚,为三沸。再继续呢?那就贪心了,就成了过犹不及,实为浪费炭火与泉水;因为再煮就过火,汤已失性,不能饮用了,不是浪费又是什么呢?陆羽把水开的过程具体划分为三个阶段,不但是对唐代茶艺的推广,也加深了后来宋、明、清代人们品茶鉴水的认识,对实现品茶寻韵、提升世人所渴求的意境、丰富文化内涵都起到了不能替代的作用,时至今日,仍为品茶鉴水的名言,是为品茶知己者的心声、初学者的高端指南。
当然,要做到像古人那样煮水品茶对于很多人而言并不是那么现实,可能或缺这样那样的条件,包括等同为金钱的时间;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实践“三沸”及在“三沸”中“煮”自己的乐趣。在现实生活中大多使用电茶壶煮水,其火力的大小已按最佳配置设计,操作自如,但是要掌握得当二沸水的时机,就需要用心去操作。有些茶艺师煮水时对“三沸”意识不够强,让水不停的沸腾,这是很不好的习惯,这样既降低了茶汤的鲜爽度,更不利于饮用健康。其实,凡经常喝茶的朋友都明白,用未沸的水沏茶固然不行,但用“大涛鼎沸”或多次复烧的水沏茶,会使茶汤颜色变得灰暗、涩味加重。这样不但不好玩,还由于水中产生了较多的亚硝酸盐和残留物质,长期饮用反而危害健康。
对我们更具现实意义的是,我们如何找到一份“好水”、煮好这份“好水”,使之能泡茶、能经营好感情、能提升事业?这,大概就难了,跟跨越陆羽给后世茶人堆砌的那道台阶一样难。大成者终究只是少数,能“一沸”之人可能很多,“二沸”之人已经很少,“三沸”之人已是凤毛麟角;人人皆云沸腾人生,那又该如何沸腾呢?
有某份“情”,却无必备的“水”,大概也只能是短情或苦情吧。有了必备的水,却无适度的心,要么一沸而止,要么三沸而不止,大概也只能是伤情或多情吧。放于事业,勇攀高峰及其登高望远也只是奢谈了。
作者:杨春(竹里馆馆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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